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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天蜃綠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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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呃~!”隨著馬嘶,大日社首輛馬車的駿馬,禁受不住長途急馳的勞累,摔倒在地,這不但連累了另一匹駿馬,就連馬夫也在慘叫聲中飛身落地。

在車廂傾倒之前,日帥挾持著紫微星、連同月帥、星帥躍起。看清四周情景,他們才發現已到達天蜃綠洲。

天蜃綠洲,本來作為泰宛州的一部分,屬於古國固有領土,當年黑突厥在侵略古國之前,就已奪取此綠洲。雖然天蜃綠洲面積不大,但作為黑突厥通往泰宛州的必經之路上的唯一水源,綠洲自然也就具備了不可忽視的戰略意義。

鑒於古國國力日益強盛,近三十年來,黑突厥從來不敢在天蜃綠洲上駐紮一兵半卒,但同樣也不允許古國人或者泰宛州人接近。

由於天蜃綠洲離泰宛州近而距中原遠,所以戰鬥力優勝於黑突厥、代表古國正統的乾坤軍出於補給線太長的原因,無法實施軍事占領。泰宛州軍雖然具備軍事占領的地利條件,卻無法與黑突厥抗衡。再加上自黃幡星執政開始,泰宛州官府就一味討好黑突厥,嚴禁泰宛州軍民與黑突厥沖突,天蜃綠洲就始終被黑突厥所霸占,難以收覆。

近十幾年來,黑突厥帝國派成員屢屢登上天蜃綠洲,或建造亭子、或插上木牌,標榜此地為黑突厥之合法領土。中原和泰宛州的民間愛國人士,為反擊帝國派的挑釁,也數次冒著生命危險,突入天蜃綠洲,插上代表古族的龍旗,以表達古族人民終將收覆失地的信心與決心。

然而,愛國總是要付出沈重代價,古族勇士們每次命運都是被黑突厥軍以“非法入境”的名義拘捕。近在咫尺的泰宛州軍卻迫於禁令,眼睜睜地目睹同胞被捉捕、被毆打、受盡侮辱,敢怒不敢言,這已成為大部分泰宛州血性男兒的恥辱。

這次,黑突厥在天蜃綠洲附近埋伏了一萬五千大軍,就是為了給魔砂會造成黑突厥將會出兵支持他們的假相。同時也是遵照大祭司指示,準備接應日帥等人。不過,為防止弄假成真,與古國乾坤軍發生正面沖突,黑突厥軍依然不敢直接駐紮在天蜃綠洲,而是以一千或兩千人為單位分為八隊,分別在附近不同地方紮營,等待日帥信號出現。

“古族之人可殺不可辱,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!”看清周圍形勢的紫微星厲聲說道。

日帥猙獰一笑:“老匹夫,你跟乾坤派壞我大事,你以為我會不殺你嗎?”言語間,日帥右手閃現紅光,高高舉起,即將向紫微星天靈蓋落下。紫微星怒視強敵,無絲毫屈服之意。他堅信,他的犧牲將會讓三百萬泰宛州人民,更清楚地認識到黑突厥帝國派的真實嘴臉。

突然,馬嘶聲與慘叫聲引起日帥註意。他循聲遠望,只見大日社最後馬車上,所有大日社殺手盡數摔落在黃沙之中,而馬夫則不知何時變成了武曲星。此外,不但武曲星緊隨五將乘坐的馬車而來,遠方也已出現其餘梅花會追兵。

日帥察覺不妙,向星帥下令:“快發信號,讓我們的軍隊來支援!”星帥急忙拿出個竹管,拔開塞子,黑煙呼嘯著向空中飛去。附近八路黑突厥軍聽到響徹萬裏的哨聲、望到天蜃綠洲升起的黑煙,急忙在各自統將率領下分別撲向天蜃綠洲。

日帥見信號已發,再次惡狠狠地盯住紫微星,意圖再施毒手。武曲星、小鐵,遠處救兵們見到此景,不由憂心如焚,恨不得即刻奔到天蜃綠洲,可是,他們又哪裏趕得及呢?

此時,撒魯沙漠中有幾處沙子,發生不尋常的變化,可是大日社和古族戰士們竟無人註意到。

第一個察覺不對的是日帥,因為他的氣血又有些異常,甚至可以說是血脈倒流,根本無法運功。

月帥察覺日帥狀態不妙,二話不說,雙眼寒光閃爍,紫微星眉心前的空氣中頓現凝冰神箭。這就是月帥用來殺死琴兒及泰宛州北門軍官的暗殺絕技——“寒眼凝冰”。

雖然紫微星武功大打折扣,但總比體弱無力的琴兒強得多,何況他受日帥挾制,卻並沒有被困縛或點穴。所以快如閃電的凝冰神箭,被紫微星閃身輕易躲開。不等月帥、星帥再有行動,紫微星已縱身向馬車方向跑去。

“攔住他!”隨著星帥阿萱的黑突厥語命令,五將從馬車中向上撞出,落地時恰好擋住紫微星去路。

為首的空將怒喝聲中,發射氣流擊向紫微星。說是遲、那是快,一道金光擋在紫微星前接下這致命攻擊,不是”光速犬”小鐵又是誰人?五將正要上前繼續追殺,可是卻如同日帥無異,氣血也再次亂竄。不僅他們如此,月帥、星帥同樣難逃厄運。

“阿拉達,努卡啼支那給!(黑突厥語:殺啊,別放走古國狗)”隨著驚天動地的喊殺聲,北方的地平線上出現黑衣黑甲的軍隊,正是第一批趕到的兩千黑突厥軍。

日帥咬緊牙關,用黑突厥語發出命令:“快撤,把他們交給軍隊。”

隨著日帥命令,五將跌跌撞撞地重新乘上馬車,三帥也陸續跳上。雖然馬車因為超載而速度減慢,但是古族武士們誰也不敢迎向黑突厥軍追擊。

“你們帶著紫微星先走,我留下來斷後!”小鐵斬釘截鐵地說。

“不可以!”武曲星堅決反對,“那麽多敵人,你一個人怎麽行,我也留下來!”

“我也要留下來,打突厥狗!”

“我也是!”

“我也是!”

……

破軍星、貪狼星以及梅花會弟子們紛紛請戰,他們雖然心知此戰兇險異常,但近十年來看著黑突厥軍在古國國土上耀武揚威,他們又怎肯放過借此戰洗刷前恥的機會!

“你們都瘋了!你們還年輕,不要為我這老頭子送命,你們快走!”紫微星對年輕人們的想法了如指掌,但他又怎麽忍心讓風華正茂的青年白白喪命在敵寇之手?

一記鐵掌將紫微星打暈又將他扶住,那正是小鐵慣用的手法,眾人心知肚明,誰也沒有怪罪之意。

小鐵望著漸漸逼近的敵軍,將紫微星交給盈芳:“敵人應該還有伏兵。盈芳,你必須保護紫微星會長迅速返回回泰宛州。我的速度天下第一,所以我留下斷後最安全,只要你們走遠,我便立即去追趕你們!”

“犬,你真的決定留下?如果你有什麽萬一,我怎麽跟碧霞姐姐交待?”盈芳急得淚水欲出,自從華元清犧牲後,她實在不希望再失去任何好友。

小鐵略作沈吟,眼眶發紅:“盈芳,我向你保證,只要有一絲機會,我絕對不會在這裏送死。不過,不過如果我真的有什麽不幸,請你照顧安慰好碧霞,別讓她做傻事。”

“小鐵!”盈芳忍不住淚如泉湧,“明玉說過,要照顧自己愛的人,就要自己來守護,你可千萬不能讓碧霞姐姐失望啊!”

小鐵咬緊嘴唇,狠狠點頭,然後幫盈芳將紫微星搬上馬車,又把盈芳推入車廂。

武曲星見小鐵留意已決,也下達了命令:“小鐵說得對,敵人應該還有伏兵,你們大家要拼殺,就去與敵人的其他伏兵拼殺。現在這裏我武功最高,你們留下只能拖累我,走!快走!”

在武曲星呵斥下,破軍星一跺腳,大吼道:“我們走!”便帶著眾人依依不舍地乘上馬車疾奔而去。發現古族人馬車開始後撤,黑突厥軍也加快了速度,向天蜃綠洲沖來。

武曲星和小鐵不慌不忙地靜靜等待敵人接近,武曲星輕聲問小鐵:“碧霞是你的女朋友。”

“不,她是我的未婚妻,早知有今天,我根本不應該認識她,那樣就不會讓她傷心了。”小鐵自知與武曲星根本就沒有生還機會,對戰友如實相告。

武曲星聽了,放聲大笑:“哈哈哈哈,還是我聰明,我暗戀右輔星很久了,可是到現在也沒敢和她明說,如今看來我這決定真是太明智了!哈哈哈哈……”

武曲星的話讓小鐵也不由發出笑聲,這時敵人已離他們只有百米之遠,無數羽箭如流星雨般飛射而來。兩人對此毫不在意,武曲星隨手變化出能量長盾擋在身前,飛箭根本無法穿入,紛紛落地。

小鐵站在原處身形微動,射向自己的羽箭便全部落空飛過,如同射中幻影無異。

“該我們還擊了!”隨著武曲星大吼,能量盾化為無數能量鏢向敵群飛去,正奔跑射箭的黑突厥士兵立時倒下一片。

小鐵也不肯示弱,猿臂輕舒,將射向他的飛箭支支原物奉還,全部擲向黑突厥軍,黑壓壓的敵人又是一陣鬼哭狼嚎。

黑突厥軍不敢再射箭,吼叫著揚刀持槍繼續沖鋒。武曲星手中出現能源劍,小鐵亮出雙拳,兩人放聲吶喊、迎敵殺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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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甲青衣的騎兵隊懶洋洋地在沙漠上行進,正是前來救援的泰宛州軍。蔣副將再次急切催促呂將軍:“將軍,不能再這麽磨蹭了,救人要緊啊!”

“蔣副將,你懂什麽?黑突厥人故意綁架紫微星會長,就是因為我們沒有實現泰宛州獨立,他們打算引蛇出洞,教訓我們泰宛州軍。我們謹慎行軍,是為了防止敵人設伏,我們如果不出現,紫微星會長也可保安全。”

呂將軍雖然這麽慢慢悠悠地分析,心中卻暗暗祈禱:紫微星你這個死外省人,要死就快死,別連累老子得罪黑突厥人。

蔣副將還要勸說,突然騎兵隊後方黃沙大起,似乎有軍隊遠遠沖殺過來。呂將軍嚇得趕緊跳下馬,躲在馬後大喊:“黑突厥人殺來了,趕快下馬躲起來啊!”

“將軍,莫慌,看對方旗幟,好像不是黑突厥人。”

聽到蔣副將的話,呂將軍仔細望去,對方的旗幟果然不是黑突厥的黑日旗,而是面面金龍赤旗。看清此景,呂將軍更是倒吸冷氣,高聲下令:“是古國軍,快躲到沙丘後面,快,快!”

泰宛州將士們雖然大部分急於救援紫微星,可面對來歷不明的乾坤大軍,眾人也只好匆匆跟著天天高呼“願與古國軍決一死戰”的呂將軍躲到沙丘之後。

密密麻麻、赤甲金衣的乾坤騎兵追隨主帥雷霆飛馳而過,由於軍馬眾多,雖然其速如風,也從沙丘前過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。

“我的媽呀,古國人怎麽會有這麽多騎兵?而且這些騎兵在沙漠中,怎麽比我們跑得還快啊?”呂將軍目睹如此聲勢浩大的沙漠騎兵,也不得不感嘆起來。

蔣副將望著乾坤軍前進方向驚奇發問:“將軍,他們好像是前往天蜃綠洲的,是不是也為了救紫微星會長啊?”

“胡說!”呂將軍對此推測不屑一顧,“他們怎麽可能知道紫微星大人被綁架的事情?這些好戰分子定是找不到我們泰宛州軍的借口,又改主意去找黑突厥人的茬了。走,我們跟著他們,等他們和黑突厥軍沖突起來,我們再乘機去救出紫微星大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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